为了给校草男友庆生,我卖掉了奶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。换来的钱,我给他买了他念了很久的最新款球鞋。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,把鞋丢进了垃圾桶。「脏死了,」他搂住旁边笑得花枝招展的校花,「我嫌你穷。」后来,一场顶级拍卖会上,我外公——全球首富,颤抖着指向那件作为压轴出场的拍品。「这是我失踪多年的外孙女的随身玉佩,谁能找到她,我愿意用一半家产作为酬谢!」而那块玉佩,正是我卖掉的那一块。
1.
顾淮的生日宴,设在全市最顶级的星光会所。
我站在门口,看着手机里仅剩的两位数余额,深吸了一口气,抱紧了怀里的鞋盒。
这是顾淮念了很久的最新款AJ,发售价五千八。
为了买下它,我卖掉了奶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——一块她从小让我贴身戴着的玉佩。
奶奶说,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,能保我一世平安。
可她去世后,我唯一的平安,就是顾淮。
我抱着鞋盒,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,走到顾淮面前。
他今天穿着一身高定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正被一群富家子弟簇拥着,众星捧月。
看到我,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,眉心微不可查地皱起。
「你怎么来了?」
他身边的校花林薇薇娇笑一声,挽住他的手臂,眼神轻蔑地从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扫过。
「阿淮,这是你那个贫困生小女友?穿成这样就来了,也不怕给你丢人。」
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笑声。
我攥紧了鞋盒的边缘,指甲陷进纸壳里。
我把盒子递过去,声音很轻:「顾淮,生日快乐。这是……我给你准备的礼物。」
顾淮没接。
林薇薇夸张地叫了一声:「哇,这不是那双最新款的『黑曜石』吗?我让我爸给我排队都没买到呢!江念,你哪来的钱啊?」
她的话像一根刺,扎得我心脏生疼。
我咬着唇,没说话。
顾淮终于伸出手,接过了鞋盒。
我以为他会开心,眼底刚要浮起一丝笑意。
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,随手将鞋盒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
崭新的白色鞋盒,瞬间被红酒和蛋糕残渣污染。
我的心,也跟着一起被丢了进去。
「脏死了。」
顾淮抽出纸巾,慢条斯理地擦着碰过鞋盒的手指,仿佛碰了什么垃圾。
他转头,搂住旁边笑得花枝招展的林薇薇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「我嫌你穷。」
「江念,我们分手吧。你看看你,浑身上下加起来有二百块吗?你觉得你配得上我?」
周围的哄笑声再也无法压抑,像潮水般将我淹没。
我看着垃圾桶里那双我用奶奶的爱换来的鞋,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。
原来,我倾尽所有,在他眼里,只配得上「嫌弃」二字。
2.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令人窒息的包厢的。
我只记得,身后是顾淮和林薇薇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。
「阿淮,你对她也太狠了吧,好歹跟了你一年呢。」
「一个穷鬼罢了,玩玩而已,还真当真了?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。」
「就是,能被我们淮哥看上,是她祖上积德了。」
我像个游魂,飘荡在深夜的街头。
手机响起,是我的兼职老板。
「江念啊,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。」
我愣住:「为什么?王哥,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?」
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:「你还好意思问?你得罪顾淮和林薇薇的事,现在我们圈子里谁不知道?我这小店可不想惹上那种大人物,你赶紧走人!」
电话被挂断。
这是我这个月丢的第三份兼职。
我蹲在路边,抱住自己冰冷的膝盖,眼泪终于决堤。
奶奶,我想你了。
你说玉佩能保我平安,可我现在,好像什么都没有了。
浑浑噩噩地回到学校,我成了全校的笑柄。
「看,就是她,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江念。」
「听说她为了给顾淮买鞋,把家里祖传的东西都卖了,结果人家转头就扔了。」
「活该!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,还想高攀我们校草。」
顾淮和林薇薇更是出双入对,毫不避讳。
他们会故意在我打饭的时候插队,然后把餐盘里的剩菜倒在我的饭里。
他们会把我辛辛苦苦写好的论文报告偷偷删掉,让我在课堂上被教授痛骂。
林薇薇甚至带着她的跟班,把我堵在厕所,将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。
「江念,你这种垃圾,就只配待在垃圾桶里。」她捏着我的下巴,眼神恶毒,「阿淮现在是我的,你最好识相点,否则,我让你毕不了业。」
我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,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
心死之后,原来连恨都觉得多余。
我申请了休学。
辅导员看着我,叹了口气:「江念,我知道你受了委屈,但顾家和林家我们都得罪不起,你……还是先避避风头吧。」
我拿着休学申请表,走出了这所让我受尽屈辱的大学。
我租了个最便宜的地下室,每天靠吃泡面度日,疯狂地找工作。
可我的档案上,莫名多了一个「品行不端」的记录,所有公司都将我拒之门外。
是顾淮和林薇薇做的。
他们想把我逼上绝路。
就在我快要山穷水尽,连下一顿泡面都买不起的时候,我在地下室那台老旧的电视上,看到了一则新闻。
「据悉,今晚在环球中心举办的『世纪之夜』顶级慈善拍卖会,吸引了全球名流富豪,而本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,至今仍保持神秘……」
画面一转,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,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台。
财经频道的解说员声音激动:「天哪!是全球首富霍振雄先生!他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公开露面了!」
我麻木地看着。
这些人的世界,离我太遥远了。
直到,主持人将一个罩着红布的托盘端上台。
霍振雄先生亲自揭开了红布。
那一刻,我手里的泡面桶「哐当」一声掉在地上。
托盘中央,静静躺着的,是一块凤凰形状的玉佩。
那温润的色泽,那熟悉的雕工,还有凤凰尾羽上那一小块天然形成的红沁……
是我卖掉的那一块。
3d.
「这是我失踪多年的外孙女的随身玉佩。」
电视里,那个被称为全球首富的老人,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。
他的目光扫过全场,带着无尽的期盼与哀伤。
「二十年前,我唯一的女儿带着她刚出生的孩子离家,从此杳无音信。我找了她们二十年。」
「这块玉佩,是我亲手为我的外孙女戴上的,上面刻着我们霍家的图腾。」
「今天,我把它拿出来,就是想告诉全世界——」
他停顿了一下,声音通过麦克风,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,也穿透屏幕,重重砸在我的心上。
「谁能找到我的外孙女,我愿意,用我一半的家产作为酬谢!」
全场哗然。
全球首f富的一半家产,那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国家都为之疯狂的数字。
我呆呆地坐在原地,浑身冰冷,如坠冰窟。
外孙女……
玉佩……
霍家……
一个个零碎的词语在我脑中炸开,拼凑出一个我从未敢想象的真相。
奶奶不姓江,她姓霍。
她不叫江秀兰,她叫霍秀兰。
她是首富霍振雄唯一的女儿。
而我,是霍振雄寻觅了二十年,愿意用一半家产来换的外孙女。
巨大的荒谬感和悔恨瞬间将我吞没。
我做了什么?
我把奶奶留给我唯一的、证明我身份的信物,为了一个嫌我穷的男人,当铺里换了两万块钱。
两万块。
换来一双被丢进垃圾桶的鞋,和一身洗不掉的羞辱。
而它真正的价值,是半个世界。
我疯了一样冲出地下室,不顾一切地朝那家典当行跑去。
我要把玉佩赎回来!
无论如何,我都要把它赎回来!
那家典当行开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,我凭着记忆,跌跌撞撞地跑到那里。
然而,原本挂着「诚信典当」牌匾的店铺,此刻却大门紧锁,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「旺铺转租」。
我用力地拍打着卷帘门,发出「哐哐」的巨响。
「开门!开门啊!」
「有人吗?!」
我的手拍得通红,喉咙喊得嘶哑,但里面没有任何回应。
一个路过的大爷看了我一眼,摇了摇头:「姑娘,别拍了,这家店半个月前就搬走了,听说是老板发了笔横财,回老家享福去了。」
半个月前……
正是我卖掉玉佩的第二天。
发了笔横财……
我的身体晃了晃,顺着冰冷的卷帘门滑落在地。
线索,断了。
我唯一的希望,没了。
4.
我像一具行尸走肉,回到了那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。
电视里,还在循环播放着那场轰动全球的拍卖会。
各大新闻头条,都被「首富寻亲」的消息占据。
「霍氏集团悬赏千亿美金,寻找失踪的继承人!」
「一块玉佩引发的全球寻人狂潮!」
「谁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?」
我看着屏幕上那块被高清镜头放大了无数倍的玉佩,上面的每一丝纹路都清晰可见。
那是我的。
曾经是我的。
手机屏幕亮起,是一条推送新闻。
「据悉,拍下『凤凰玉佩』的神秘买家身份曝光,疑似京市顶级豪门沈家继承人——沈知言。」
沈知言。
这个名字,我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我努力地在混乱的记忆里搜索,终于,一张清隽矜贵的脸浮现在脑海。
是我去典当行卖玉佩那天,在我之后走进店里的那个男人。
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,气质卓然,与那间昏暗破旧的店面格格不入。
当时,典当行老板正拿着我的玉佩,用放大镜翻来覆去地看,嘴里嘖嘖称奇。
沈知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,然后就移开了目光,仿佛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。
可现在想来,他当时看玉佩的眼神,分明带着一丝不易察ċ觉的审视。
难道……
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。
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!
典当行老板的突然消失,也一定跟他有关!
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立刻从网上搜索关于沈知言的一切信息。
他是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,年轻有为,手段狠厉,是商界的一个传奇。
最重要的是,新闻上说,他今晚会出席一场在凯悦酒店举办的商业晚宴。
我没有任何犹豫,立刻翻出我衣柜里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连衣裙——一件我为了参加顾淮生日会,省吃俭用一个月买下的白色裙子。
现在看来,真是讽刺。
我没有邀请函,被拦在了酒店门口。
我只能站在寒风中,死死地盯着每一个从豪车里下来的人。
一个小时,两个小时……
我的手脚都冻得麻木,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,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了门口。
车门打开,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下来。
是他,沈知言。
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过去,拦在了他的面前。
「沈先生!」
保镖立刻上前,将我隔开。
沈知言停下脚步,淡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带着审视和疏离。
「有事?」他的声音像冷玉,没有一丝温度。
我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,但还是鼓起勇气,仰头看着他。
「那块凤凰玉佩,是不是在你手上?」
5.
沈知言的眉梢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。
他挥手示意保镖退后,迈开长腿,朝我走近一步。
酒店门口璀璨的灯光落在他身上,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。
「你是谁?」他问,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。
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用疼痛来维持着最后的镇定。
「我是那块玉佩……真正的主人。」
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声音都在发抖。
沈知言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,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,然后,他笑了。
那是一种很淡的笑,带着几分玩味和嘲讽。
「小姑娘,你知道今天一天,有多少人跑来跟我说这句话吗?」
「你是第十七个。」
我的脸「刷」地一下白了。
是啊,面对半个世界的财富,谁能不心动?冒认的人只会如过江之鲫。
「我没有说谎!」我急切地解释,「那块玉佩是我奶奶留给我的,它尾羽上有一块红沁,背面还刻着一个很小的『念』字,是我小时候不小心划上去的!」
这些细节,从未对媒体公布过。
果然,听到「念」字时,沈知言的瞳孔骤然一缩。
他再次审视我,目光从我冻得通红的脸,落到我身上那件廉价的白色连衣裙上。
最后,他的视线停在我空荡荡的脖颈处。
「玉佩呢?」他问。
我喉咙一哽,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。
「我……我把它卖了。」
「卖了?」沈知言的语气里染上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和冷意,「为了什么?」
我无法回答。
难道要我告诉他,我为了一个男人,卖掉了我外公用来寻找我的唯一信物吗?
我的沉默,在他看来,似乎成了另一种答案。
「又是一个编故事想攀高枝的。」
他收回目光,语气恢复了最初的淡漠,转身就要走进酒店。
「不!」我冲上去,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:「我没有!我叫江念!我奶奶叫霍秀兰!我外公是霍振雄!」
「求求你,让我见他一面,我有很多事情可以证明我的身份!」
沈知言的脚步,终于停住了。
他缓缓转过身,深邃的眼眸里,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周围的保安和路人都在看着我们,指指点点。
「这女的疯了吧?还敢自称是霍首富的外孙女?」
「想钱想疯了,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。」
我不在乎那些声音,我只死死地盯着沈知言,这是我唯一的希望。
良久,他终于开口。
「上车。」
6.
黑色的劳斯莱斯里,暖气开得很足。
我局促地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,身上那件湿冷的裙子显得格格不入。
沈知言坐在我对面,递给我一杯热水。
「说说吧,怎么回事。」
我捧着水杯,将所有的事情,从奶奶去世,到我如何与顾淮相识,如何为了给他买鞋而卖掉玉佩,再到被他当众羞辱分手,最后看到拍卖会新闻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。
这是一个愚蠢又可悲的故事。
我说完,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我不敢抬头看他,只是低着头,等待着最后的审判。
如果连他都不信我,那我真的就走投无路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头顶传来一声轻叹。
「抬起头来。」
我缓缓抬头,对上沈知an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「你和你母亲,长得很像。」他说。
我的眼泪,瞬间夺眶而出。
他信了。
「我外公他……」
「霍爷爷他,身体不太好。」沈知言打断了我的话,语气沉重,「自从你母亲离家后,他思虑成疾,这些年全靠药物撑着。这次公开拍卖玉佩,也是他最后的希望。」
「所以,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。」
我用力点头:「只要能见到外公,我什么都愿意做。」
「很好。」沈知言的目光变得锐利,「从现在开始,你不再是那个贫困潦倒的江念。」
「你是霍家失散多年的掌上明珠,是霍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。」
「我要你洗去所有尘埃,以最耀眼的姿态,回到属于你的世界。」
「然后,亲手拿回你失去的一切,让你所有的仇人,都付出代价。」
他的话,像一团火,点燃了我早已死寂的心。
是啊,我为什么要躲在地下室里自怨自艾?
我不是一无所有的江念。
我是霍振雄的外孙女。
那些欺我、辱我、践踏我尊严的人,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7.
沈知言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。
第二天,我就住进了他名下的一套顶级公寓。
顶级造型师、礼仪老师、金融顾问……所有我能想到的、想不到的专业人士,都在一天之内到位。
他们教我穿衣打扮,教我餐桌礼仪,教我如何像一个真正的名媛淑女一样说话、走路。
他们给我讲述霍家的历史,分析霍氏集团的庞大产业。
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,疯狂地吸收着所有知识。
我剪掉了枯黄的长发,换上了一头利落的及肩短发。
我脱下了洗得发白的T恤牛仔裤,换上了量身定制的香奈儿套装。
当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脱胎换骨的自己时,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。
镜中的女孩,眉眼依旧是我,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怯懦和自卑,取而代之的,是淬了冰的冷漠和坚定。
一周后,沈知言出现在我面前。
他看着我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「准备好了吗?」
「嗯。」
「霍爷爷那边,我已经安排好了。」他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,「这是我从典当行老板那里拿回来的,物归原主。」
我打开盒子,那块熟悉的凤凰玉佩,正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我颤抖着手,将它重新戴回脖子上。
冰凉的玉佩贴着我的皮肤,仿佛奶奶温暖的手,给了我无穷的力量。
「走吧。」沈知言朝我伸出手,「去见你的家人。」
直升机停在了一座庄园的草坪上。
这里是霍家的祖宅,戒备森嚴,宛如一座城堡。
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。
他领着我们穿过长长的回廊,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前。
「老爷就在里面。」
我的心跳得飞快,手心全是汗。
沈知言握住我的手,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门被推开。
我看到了那个在电视上出现过的老人。
他比电视上看起来更苍老,正坐在轮椅上,盖着一条毯子,虚弱地咳嗽着。
听到动静,他缓缓抬起头。
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落在我脖子上的玉佩上时,他浑浊的眼睛里,瞬间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光彩。
「兰……兰兰?」他颤抖着嘴唇,叫出了我母亲的名字。
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,滑落下来。
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,然后,跪在了他的轮椅前。
「外公。」我哽咽着,「我叫江念,我是霍秀兰的女儿,我回来了。」
老人伸出布满皱纹的手,颤抖着抚摸我的脸,又碰了碰我脖子上的玉佩。
滚烫的泪水,从他的眼角滑落。
「像,太像了……」
「我的念念,外公终于找到你了……」
他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,嚎啕大哭,像个终于找到失散宝贝的孩子。
那一刻,我二十年来所有的委屈和孤单,都被这个温暖的怀抱治愈了。
我终于,有家了。
8.
三天后,霍氏集团召开了一场轰动全球的新闻发布会。
我外公霍振雄,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,正式宣布了我的身份。
「这位,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外孙女,霍念。」
他让我沿用了外公的姓氏,把「江念」的「念」,改成了思念的「念」。
「从今天起,她将是霍氏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。」
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,将我的脸映得一片煞白。
我站在外公和沈知言的身边,面对着无数镜头,第一次,没有感到丝毫胆怯。
这个消息,像一颗重磅炸弹,在我曾经的世界里炸开了锅。
我的大学同学群,瞬间999+。
「卧槽!江念?她真的是首富外孙女?!」
「我的妈呀,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的情节?我之前还嘲笑过她……」
「谁不是呢?当初顾淮生日会,我们可都在场……」
「完蛋了,我们是不是要被报复了?」
「最该完蛋的,是顾淮和林薇薇吧?」
我冷冷地看着那些聊天记录,退出了群聊。
报复?
当然。
一个都跑不了。
首先是顾淮。
他的父亲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,这些年,一直依附着霍氏集团的几个项目才能生存。
我回到霍家的第二天,就让沈知言终止了与顾家的一切合作,并且抽回了所有投资。
顾家的公司,一夜之间,资金链断裂,濒临破셔。
顾淮的父亲急得焦头烂额,到处求爷爷告奶奶,却处处碰壁。
因为整个商界都知道,他儿子得罪了霍家新找回来的继承人。
谁敢帮他,就是跟霍家作对。
顾淮终于坐不住了。
他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,我一个都没接。
他跑到霍家庄园门口,想要见我,却被保安拦在外面,连大门都进不来。
那天,我正坐在客厅里,喝着管家给我泡的红茶。
保安通过监控电话通报:「小姐,顾先生在门口,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。」
我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西装革履、头发凌乱、满脸憔ें悴的男人,觉得无比陌生。
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、嫌我穷的校草顾淮吗?
我拿起对讲机,声音冰冷:「告诉他,我不想见一个垃圾桶里捡垃圾的人。」
说完,我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我看到,监控里的顾淮,身体猛地一僵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这就受不了了?
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
9.
顾家的公司最终还是破产了。
豪宅被拍卖,豪车被抵押,顾淮从云端跌落泥潭,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。
他再也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校草了。
而林薇薇,在我身份曝光的第二天,就火速跟他撇清了关系。
她删掉了所有秀恩爱的动态,对外宣称自己是被顾淮欺骗了感情,还反过来指责顾淮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。
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演戏,觉得可笑至极。
林薇薇的家境其实很一般,她那个所谓的「富商爸爸」,不过是个开小厂子的暴发户。
她能混进富二代的圈子,全靠她那张会骗人的脸和一身的名牌。
而那些名牌,大部分都是A货。
我让沈知言找人,将她买A货、傍大款、校园霸凌的所有黑料,全都整理了出来,匿名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上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林薇薇苦心经营的「白富美」人设,一夜崩塌。
她成了比我当初更不堪的笑柄。
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,以前那些围着她转的跟班,现在看到她都绕道走。
她代言的几个小品牌,纷纷跟她解约,还要求她赔偿巨额违约金。
她那个暴发户爸爸的小厂子,也因为偷税漏税被查封了。
林薇薇彻底身败名裂。
她不甘心,跑来找我。
那天,我正要去公司开会,她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来,跪在了我的车前。
她哭得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。
「念念,我知道错了,你原谅我好不好?」
「我当初都是被顾淮蒙蔽了,我不是故意要针对你的。」
「我们是同学啊,你不能这么对我!」
我摇下车窗,戴着墨镜,冷冷地看着她。
「当初你把冷水浇在我头上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同学?」
「你让人删我论文,污蔑我品行不端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同学?」
林薇薇的哭声一顿,脸上闪过一丝难堪。
我轻笑一声,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,扔在她脸上。
「这些钱,够你买身干净衣服了。」
「别再出现在我面前,脏了我的眼。」
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,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她的狼狈。
林薇薇的脸,红了又白,白了又青,精彩纷呈。
我升上车窗,吩咐司机:「开车。」
从后视镜里,我看到她跪在地上,一张一张地捡着那些被我羞辱过的钱。
何其卑微,又何其可笑。
10.
解决了顾淮和林薇薇,我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快意。
真正让我耿耿于怀的,是那家典当行。
是那个老板,用两万块,骗走了价值连城的玉佩。
沈知言告诉我,那个老板叫王老五,是个惯犯,早就被警方盯上了。
他拿到玉佩后,就意识到这是个烫手山芋,不敢自己出手,于是通过黑市联系到了沈知言,想高价卖给他。
沈知言将计就计,买下了玉佩,然后反手就把王老五的犯罪证据交给了警方。
王老五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,他骗来的所有不义之财,也都被悉数追回。
听完之后,我心里最后一点郁结,也终于散开了。
善恶有报,天道轮回。
一个月后,是我的二十岁生日。
外公为我举办了一场极其盛大的生日宴会,地点就在霍家的庄园里。
全城的名流,都收到了邀请函。
宴会当晚,我穿着一身由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星空蓝礼服,挽着外公的手,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我成了全场最瞩目的焦点。
那些曾经在顾淮生日会上嘲笑过我的人,此刻都端着酒杯,挤上前来,对我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。
「霍小姐,您今天真是太美了。」
「霍小姐,久仰大名,这是我的名片。」
我微笑着,与他们一一周旋,应对自如。
沈知言一直站在不远处,含笑看着我。
他的目光,像一束温暖的光,让我觉得无比心安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,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,打破了现场和谐的气氛。
是顾淮。
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,竟然混了进来。
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,头发油腻,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,和我记忆中那个光芒万丈的校草,判若两人。
他冲破保安的阻拦,疯了一样地朝我跑来。
「念念!」
沈知言第一时间挡在了我的身前。
顾淮被保安死死按住,他跪在地上,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,里面充满了不甘和悔恨。
「念念,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」
「你原谅我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!我爱你,我一直都爱你啊!」
他声嘶力竭地喊着。
周围的宾客都停下了交谈,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。
我拨开沈知言,缓缓走到顾淮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「爱我?」我轻笑出声,声音里淬满了冰,「你爱的是我的钱,还是霍家的权势?」
「不!不是的!」顾淮 frantically 摇头,「我后悔了,从你离开的那天起,我就后悔了!我到处找你,我快疯了!」
「是吗?」
我转头,对沈知言说:「知言,把那个视频放出来吧。」
沈知言点点头,打了个响指。
宴会厅中央的巨大屏幕上,立刻出现了一段视频。
那是我曾经最不堪的噩梦——顾淮的生日会上,他将我送的鞋子扔进垃圾桶,搂着林薇薇,对我说「我嫌你穷」的画面。
每一个细节,每一个人的嘴脸,都清晰无比。
全场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又复杂的目光看着地上跪着的顾淮。
顾淮的脸,在一瞬间血色尽失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,又看看我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「看到了吗?」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道,「这就是你所谓的爱。」
「顾淮,你从来没有爱过我,你爱的只是那个可以满足你虚荣心、可以被你肆意践踏的附属品。」
「而我,」我指了指自己,「我叫霍念。我感谢你当初的嫌弃,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,也让我找回了真正的自己。」
「至于原谅?你觉得,一个连垃圾都算不上的东西,配得到我的原谅吗?」
说完,我不再看他一眼,转身挽住沈知言的手臂。
「我们走吧。」
「好。」
我们从他身边走过,就像跨过一堆真正的垃圾。
身后,传来顾淮彻底崩溃的哭喊声。
那声音,再也无法在我心里,激起一丝波澜。
11.
那场生日宴后,顾淮彻底疯了。
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。
我听说,他每天都在病房里重复着一句话:「我是首富的女婿,你们不能动我。」
而林薇薇,为了还清巨额的违约金,不得不去了一些声色场所。
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美貌,成了她换取金钱的唯一工具。
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,也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。
我没有亲自动手,但总有人为了讨好霍家,替我解决了所有麻烦。
这就是权力的滋味。
一切尘埃落定后,我的生活终于回归了平静。
我没有选择进入霍氏集团,而是用外公给我的资金,成立了一个以奶奶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,专门帮助那些像我一样贫困但努力向上的学生。
沈知言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,也是我最亲密的伴侣。
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我们坐在庄园的草坪上,喝着下午茶。
我问他:「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?」
沈知言笑了笑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。
照片上,是两个小孩子。
一个小男孩,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。
小女孩的脖子上,戴着一块凤凰玉佩。
「这是我五岁那年,在霍家庄园里拍的。」沈知言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「我母亲和霍阿姨是闺中密友,我们从小就认识。」
「你母亲离家后,两家断了联系。我一直在找你。」
「所以,你在典当行看到玉佩的第一眼,就认出来了?」我惊讶地问。
「嗯。」他点头,「那块玉佩,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还有你,虽然长大了,但眉眼间的神韵,和照片上的小女孩,分毫不差。」
我看着照片,又看看他,心里涌上一股暖流。
原来,我们的缘分,早在二十年前,就已经注定了。
他不是我的英雄,从天而降。
他只是,找了我很多年。
我靠在他的肩膀上,看着远处的天空,蓝得像一块纯净的宝石。
脖子上的玉佩,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。
它没有保我一世平安。
但它带我走出了深渊,找到了回家的路,也找到了那个,命中注定要与我相守一生的人。
这就够了。
(完结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