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整个可观测的宇宙,重新排列组合,精确地、一丝不差地,复刻成了苏禾临终前,
在他腕中共振器里留下的……最后一眼星空图案。那片星图,
他曾经以为只是她意识模糊时的残影,此刻,正以整个银河为画布,
璀璨、冰冷、无声地展现在他面前。每一个光点的位置,每一条连线的角度,
都与他个人终端上那个小小的、属于逝者的构图,完美对应。导航日志自动更新,
红色的字体刺眼:“检测到超大规模天体结构重组。
重组模式与预设星图‘苏禾-临终视觉记忆’匹配度:100%。
重组范围:初步估算覆盖本银河旋臂。能源驱动源:反向追踪至本船‘鹊桥’系统,
关联情感能量频谱:极度悲伤/绝望/强烈指向性思念。”不是自杀的能源。是他的悲伤,
他决绝赴死时引爆的、混合着对她无尽思念的绝望,成了撬动星辰的杠杆。他瘫软下去,
身体的力量被彻底抽空,顺着控制台滑落到冰冷的地板上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,不是悲伤,
而是某种更庞大、更近乎恐惧的震颤,攫住了他。他对着空气,发出无声的呐喊。为什么?
那片由星辰指引的、未知的深渊,在舷窗外无声地旋转,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问号,
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……邀请。“星穹号”跟随着重新排列的星辰,
向着银河系旋臂之外、那片连最激进的星图也未曾标注的黑暗区域,开始了身不由己的航行。
林默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体征,像一具还有呼吸的雕像,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舷窗前,
望着外面那个被强行改写的宇宙。星辰的河流不再是自然的选择,
它们是被无形之力梳理过的光点,指向一个明确得令人不安的方向。
那种宏观尺度上的“刻意”,散发着非人的、神祇般的冷漠。他开始记录,
不是官方的航行日志,而是纯粹的私人观察。笔尖在纸上滑动,
留下潦草的字迹和不断重复修正的草图。“第37标准日。偏转角度持续增加。
背景微波辐射出现无法解释的频段缺失,仿佛……被什么东西吸收了。”“第89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