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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11-05 21:40:08

精选章节

1 冰箱日囚

我每天都被病娇女友关在冰箱里,每天她都会来问我爱不爱她,一直如此,今天是第七天,我回答了我并不爱她,而我也听到了冰箱上锁的声音……

冰箱门“咔哒”一声锁上的那一刻,一种诡异的平静笼罩了我。不是解脱,而是一种沉入水底、万籁俱寂的终结感。

这是我被关进这里的第七天。

寒冷早已不是外在的感受,它成了我呼吸的空气,流淌的血液,构成这具躯体的基本粒子。我蜷缩在这片绝对黑暗和冰冷的金属空间里,像一只被遗忘在冰川时代的昆虫标本,连思维都变得迟缓、粘稠。

记忆的碎片,带着冰碴,偶尔在脑海深处闪烁——月华那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的脸,她俯身时垂落的发丝间淡淡的柠檬香气,还有那双总是盛满柔情,却能在瞬间变得幽深如狱的眼睛。以及,那句每日准时响起的、温柔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问话:

“还爱不爱我?”

前六天,我经历过所有可能的反应。恐惧的尖叫,卑微的哀求,愤怒的咒骂,以及,为了免受那撕心裂肺的电击之苦而麻木吐出的“爱”字。无论我作何选择,最终都导向痛苦。区别只在于痛苦的形态和持续时间。她的爱,是一座由她随心所欲更改规则的电击迷宫,而我,是那只在迷宫中反复触壁、遍体鳞伤的老鼠。

但今天,当意识从昏迷的深渊再次挣扎上岸时,某种东西在我冻结的胸腔里彻底碎裂了。不是希望,希望早已在第一天的强光电流中化为乌有。是恐惧本身。是那根一直紧绷着、维系着“正常”反应的弦,“啪”地一声断了。

一种源自极度疲惫和虚无的平静,像厚重的冰层,封住了所有情绪的波澜。我忽然觉得,继续扮演她想要的反应,无论是恐惧还是虚假的爱,都成了一种无法忍受的自我背叛。哪怕这背叛的代价,是毁灭。

所以,当冰箱门再次被拉开,外界那昏黄暧昧的厨房灯光(她似乎格外偏爱这种不够明亮却充满氛围的光线)像稀释的蜂蜜般流淌进来时,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因光线的刺激而眯眼或躲闪。我只是缓缓抬起覆盖着白霜的眼睑,用一种近乎漠然的、审视的目光,望向门口。

月华今天穿了一件香芋紫色的羊绒衫,质地柔软,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。她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,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白皙的颈侧,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温柔。她看起来纯净、美好,像从时尚杂志内页走出来的模特,与这冰箱内部野蛮、原始的生存环境形成残酷而荒谬的对比。

“醒啦?”她的声音依旧软糯,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慵懒,仿佛我们真的置身于某个温馨卧室的清晨,“睡得好吗,我的……”

她的话没有说完,但那未尽的亲昵称谓像冰冷的蛛丝,无声地缠绕上来,试图捆绑我的意志。

我没有回应。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、膨胀,仿佛有了重量。

她似乎并不意外,也没有流露出不悦。只是那双秋水般的眼眸,更加专注地凝视着我,然后,微微弯下腰,让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离我更近了些,吐出了那句刻入我灵魂的咒语:

“还爱不爱我?”

她的语气那么温柔,那么自然,仿佛只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。
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。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冰冷胸腔里缓慢而沉重搏动的声音,能听到血液在僵化血管中艰难流淌的粘稠声响,甚至能听到冰箱压缩机在遥远角落启动时传来的、细微而持续的嗡鸣。

然后,我张开了嘴。冻僵的嘴唇撕裂般疼痛,喉咙里干涸得像是撒哈拉沙漠。声音出口,干涩、沙哑,却异常清晰,没有任何颤抖:

2 不爱之锁

“……不爱。”

两个字,像两粒冰雹,砸在寂静的空气中。

月华脸上那完美无瑕的、如同精心绘制面具般的温柔笑容,瞬间凝固了。没有立刻破碎,而是像被急速冷冻,僵硬地维持着原状,只是失去了所有内在的活力。她的瞳孔,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,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,像是焦距突然失灵。

没有预想中的愤怒,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即将施加惩罚的征兆。

她只是用一种……近乎空茫的眼神,深深地看了我几秒钟。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,又仿佛包含了太多我无法理解、也无法承受的东西。

然后,她什么也没说。

没有指责,没有眼泪,甚至没有再给我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。

她只是缓缓地、用一种近乎机械的、僵硬的动作,直起身。

“砰。”

冰箱门被关上了。力道不重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。

紧接着,是“咔哒”一声。

清脆、冰冷、金属咬合的声音。

锁舌扣入了卡槽。

她锁上了门。

不同于以往只是关上,这是第一次,她在非“询问时间”,主动锁上了冰箱门。

一种全新的、未知的恐惧,如同无色无味的有毒气体,开始从四面八方渗入,缓慢地充斥了这个狭小的空间。比电击更甚。电击是已知的、剧烈的、短暂的风暴,痛苦却有着明确的边界。而此刻的寂静、黑暗和这声锁门的“咔哒”声,是未知的、缓慢的、没有尽头的放逐。是连痛苦都被剥夺后,剩下的纯粹虚无。

她……放弃我了?

因为我终于拒绝继续这场虚假的爱的表演?
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紧,沉甸甸地往下坠。彻骨的寒意,不仅仅是物理上的低温,更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的、被彻底遗弃的孤绝。我蜷缩在角落里,感觉自己正在变成这冰箱的一部分,变成一块真正的、没有生命的冻肉。

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流逝,失去了所有意义。可能只过了几分钟,也可能过了几个世纪。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这无尽的虚无彻底吞噬时——

外面传来了声音。

不是脚步声,不是厨房的任何响动。

是……哭声。

起初极其细微,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,压抑着,仿佛怕被谁听见。但很快,那压抑便失去了控制,变成了无法自持的、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哽咽和抽泣。声音越来越大,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苦和委屈,清晰地穿透了冰箱并不算完全隔音的门板。

是月华。

她在哭。

就在门外。

我僵住了,僵硬的身体无法做出任何动作,只有意识在疯狂地旋转、质疑。这不合逻辑!完全不合逻辑!她不应该因为我的“背叛”而暴怒吗?不应该用更残酷的手段来惩罚我、逼迫我就范吗?哭泣……这听起来太像一个……正常的、受到巨大伤害的、心碎恋人的反应了!

这比她的温柔和残酷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。

“……为什么……”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模糊不清,被泪水浸泡得肿胀、变形,“……为什么……不爱我了……”

那哭声里的绝望和无助是如此真实,像无数根细密冰冷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入我早已麻木的神经。一种荒谬的、几乎要让我笑出来的冲动涌上喉头。为什么?你把我像一块等待解冻的肉一样关在冰箱里,每天用电流拷问我的感情,现在却来问我为什么不爱?

她的哭声持续着,没有减弱,反而愈发悲切,带着一种孩子般的、被全世界抛弃的茫然和无助。这哭声像一种无形的腐蚀剂,悄然侵蚀着我刚刚用“不爱”筑起的、脆弱的心理防线。

然后,更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。

3 崩溃的拥抱

“咔哒。”

锁,又被打开了。

门没有立刻拉开。她的哭声还在继续,那么近,仿佛她就背靠着冰箱门,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独自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。

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,冰箱门被缓缓地、带着一丝犹豫地,拉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。昏黄的光线再次渗入,像一只窥探的眼睛。

一只纤细、苍白、因为剧烈哭泣而颤抖不已的手,从那条缝隙里伸了进来。它在黑暗中盲目地、小心翼翼地摸索着。

它没有像过去六天那样,带着不容置疑的目的性,精准地按向那个隐藏在內壁某处、带来极致痛苦的黑色电击按钮。

它的指尖颤抖着,带着泪水的湿意和冰冷的温度,先是碰到了我覆盖着厚厚冰霜的膝盖,然后缓缓上移,最终,停留在了我僵硬的手臂上。

那只手顿了一下,仿佛在确认触感。然后,五指猛地收拢,像一道冰冷的铁箍,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!力道大得惊人,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,带着一种绝望的、不容挣脱的强势。

她整个人似乎都靠在了门上,另一只手也奋力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,不顾一切地环抱住了我蜷缩的、冰冷的身体。她的脸贴在了门框冰冷的金属上,滚烫的泪水肆无忌惮地蹭在我的脸颊、我的颈窝。那温度如此灼人,与我浑身的冰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强烈的触感对比,仿佛冰与火在我皮肤上交织。

“不准……不准不爱我……”她把头埋在我颈间,声音闷哑,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执拗到极点的、近乎癫狂的占有欲,“你是我的……永远都是……你怎么可以……怎么可以不爱我……”

她紧紧地抱着我,用尽全身力气,仿佛要将我的骨骼勒断,将我这具冰冷的躯体彻底嵌入她的骨血之中,合二为一。她的身体隔着薄薄的门板传来剧烈的、无法抑制的颤抖,她的哭泣就在我的耳边,温热而潮湿的气息吹拂着我冻僵的耳廓,带着柠檬香氛和泪水咸涩的味道。

我像一块真正的、没有生命的冰块,僵硬地、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、崩溃的、滚烫的拥抱。没有回应,也无法回应。我的身体早已冻得失去大部分知觉,而我的灵魂,在她这完全不合逻辑、充满绝望力量的拥抱中,彻底陷入了混乱和一种更深的恐惧。

这个拥抱,比任何一次电击都更让我不知所措。电击至少明确地定义了痛苦和惩罚。而这个拥抱……它混杂了悲伤、占有、绝望和一种扭曲到极致的爱,像一团粘稠的、有毒的迷雾,将我紧紧包裹。

她就这样抱着我,在冰箱门口,哭了很久很久。像一个丢失了唯一心爱之物、并且认定再也找不回来的孩子,绝望地、死死地抓着一件冰冷的、或许早已失去意义的替代品。

然后,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。她慢慢地松开了手,动作变得很轻,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心力后的虚脱和疲惫。

她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
那只紧紧抓过我手腕的手,最后在我冰冷的手臂上停留了片刻,指尖带着残留的、滚烫的泪水和偏执的温度,轻轻划过冰霜,然后,缓缓地缩了回去。

冰箱门,被轻轻地、几乎是无声地带上。

“咔哒。”

这一次,锁没有落下。

外面,是长久的、死一般的寂静。仿佛刚才那场崩溃的哭泣和激烈的拥抱,都只是我濒临崩溃意识产生的幻觉。

我躺在冰冷的黑暗里,手腕上那几乎被捏碎的痛感清晰地残留着,颈窝处仿佛还烙印着她滚烫的泪水和呼吸带来的灼热感。鼻腔里,似乎还萦绕着她发间柠檬香氛混合着泪水咸涩的、独特的气味。

“不爱”换来的,不是毁灭,不是终结,不是更残酷的惩罚,而是一个崩溃的、滚烫的、带着绝望力量和滚烫泪水的拥抱。

这完全打败了我过去六天用痛苦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和应对模式。

第七天,冰箱的门锁开了又合,最终未锁。

而我的心,在那声未落的“咔哒”轻响、残留的滚烫泪痕和那几乎勒断骨头的拥抱力度中,在那片冰冷的黑暗里,坠入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的、充满未知和混乱的迷茫与寒意。

游戏规则,似乎从这一刻起,被彻底改变了。而我,对此毫无准备。

锁门声之后的寂静,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沉重。

它不再是单纯的缺乏声音,而是一种具有压迫感的实体,像粘稠的沥青,填充着冰箱内每一寸空间,挤压着我的肺叶,让我感到呼吸困难。月华的哭声和拥抱所带来的剧烈冲击波渐渐平息,留下的是一片更加狼藉和陌生的内心废墟。

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。她瞳孔的收缩,她关门的决绝,那声锁门的“咔哒”,然后是崩溃的哭声,滚烫的泪水,以及那双死死抓住我、仿佛要将我拖入她痛苦深渊的手。

为什么?

这个问题像一只钻进脑髓的寄生虫,疯狂地啃噬着我的理性。如果她的目的是让我“爱”她,那么电击、关禁闭似乎是某种扭曲的“矫正”手段。可当我明确表示“不爱”时,她为什么没有升级惩罚,反而表现出一种……近乎崩溃的脆弱?

这不符合“病娇”的逻辑。至少,不符合我过去六天所理解的那个逻辑。

难道,我所经历的痛苦,并非源于她对我“不爱”的惩罚,而是……别的什么?是我表演得不够好?是我没有达到她某种隐秘的期待?还是说,这本身就是一个我无法理解的、关于爱与存在的残酷实验?

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,越扯越紧。而身体对寒冷的感知,也因为精神的剧烈动荡而变得更加敏锐。我开始剧烈地颤抖,牙齿咯咯作响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生理上的极限反应。舔食内壁霜花带来的微量水分早已消耗殆尽,喉咙里像是着了火,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。饥饿感反而变得模糊,被更强烈的干渴和寒冷所覆盖。

时间在黑暗中无声流淌。没有电击,没有开门,没有声音。只有我和这无边的寂静、寒冷以及内心翻腾的未知恐惧。

4 未锁之门

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终于再次传来了脚步声。

我的心猛地一提,身体瞬间绷紧。来了。是惩罚吗?还是……又一次的询问?

脚步声在冰箱门前停下。没有立刻开门。

我屏住呼吸,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门外。

门,被轻轻拉开了。依旧是那条缝隙,昏黄的光线透入。

月华的脸出现在门口。她的眼睛红肿,脸色苍白,看起来疲惫而脆弱,像是大病初愈。但她脸上,却又重新挂上了那种熟悉的、温柔的、甚至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。

这快速的情绪转变,比她的哭泣更让我感到不适。

“对不起,亲爱的,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但语气极其温柔,仿佛刚才那个崩溃痛哭的人不是她,“刚才……我有点失态了。吓到你了吧?”

我没有回答,只是警惕地看着她。新的游戏开始了?先示弱,再给予致命一击?

她似乎并不期待我的回答,目光在我身上扫过,最后落在我干裂的嘴唇上,眉头微微蹙起,流露出真切的担忧:“你看起来很渴。等等我。”

她转身离开,很快又回来,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、印着卡通兔子图案的陶瓷杯,杯口冒着丝丝热气。

是水。温热的水。

她将杯子从门缝里递进来,柔声说:“喝点水吧,慢慢喝,别呛着。”

我看着那杯水,像看着一条吐信的毒蛇。这里面有什么?迷药?毒药?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?

见我没有动,她眼中的担忧更甚,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:“喝一点,好吗?求你了。你嘴唇都裂了。只是温水,什么都没有加。”

她的表情和语气如此真诚,几乎让我动摇。但过去六天的经验像警铃一样在脑中狂响。不能相信。绝对不能相信。

我依旧沉默地看着她,身体僵硬。

月华脸上的期待慢慢黯淡下去,被一种深深的失落和受伤所取代。她举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,热水晃出来几滴,溅在她的手背上,她似乎也毫无知觉。

她看了我几秒,然后缓缓将杯子收了回去,放在旁边的台子上。她没有生气,只是用一种极其难过的眼神看着我,轻声说:“你不相信我……”

这句话不是质问,更像是一句悲伤的陈述。

然后,她再次俯身,凝视着我的眼睛,问出了那个问题,声音轻得像羽毛:

“还爱不爱我?”

又来了。

我看着她红肿未消的眼睛,看着她苍白脸上那强装出来的温柔,看着她眼神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、真实的悲伤和……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渴望。

我的大脑在疯狂运转。回答“爱”?会像以前一样,大概率触发电击,或者至少,会让她认为我依旧在她的掌控之中,可以随意摆布。回答“不爱”?刚才的经历表明,这可能会引发她崩溃的情绪,但似乎……暂时避免了直接的物理惩罚?而且,那未上锁的门,是否意味着某种转机?一种可以谈判的空间?

不,不能回答“爱”。那是对我最后一点尊严的彻底放弃。

我张了张嘴,干涸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,依旧重复了那个答案:

“……不爱。”

声音比上一次更加虚弱,却同样清晰。

月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。她闭上了眼睛,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,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。再睁开时,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,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掉下来。

她没有说话,也没有去碰那个电击按钮。

她只是深深地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到我无法解读——有痛苦,有不解,有执拗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怜悯?

然后,她什么也没做。

她默默地直起身,没有关上门,而是转身,拿起台子上那杯水,走到水池边,将水慢慢倒掉。水流声在寂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她背对着我,肩膀微微耸动,似乎在压抑着情绪。

过了一会儿,她转过身,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温柔的、无懈可击的面具。她走回冰箱门前,看着我,柔声说:“没关系,我会等。等到你重新爱我的那一天。”

说完,她轻轻地,关上了冰箱门。

“咔哒。”

锁,依旧没有落下。

我躺在黑暗中,心脏狂跳。

这一次,没有电击,没有拥抱,没有哭泣。只有一杯被倒掉的水,一句“我会等”,和一扇未上锁的门。

规则,确实变了。

她不再急于用痛苦来逼问我“爱”,而是……开始尝试用另一种方式?用示弱,用关心,用“等待”的姿态?

这比直接的酷刑更让我感到不安。因为它引入了不确定性,引入了心理的博弈。我仿佛看到她在重新绘制迷宫的地图,而我对新的路径一无所知。

未上锁的门,是一个诱惑,也是一个陷阱。它在暗示我拥有“选择”的可能,但门外是什么?是自由,还是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?如果我试图逃跑,等待我的会是什么?

而那句“我会等”,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。它将这场酷刑无限期地延长了,变成了一个没有明确终点的、精神上的凌迟。

寒冷和干渴依旧折磨着我,但此刻,精神上的迷茫和警惕占据了上风。我盯着那扇未曾上锁的门,仿佛它能给我答案。

它只是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,像一只蛰伏的、随时可能睁开的眼睛。

5 心理博弈

第七天的下半场,我在冰窖里,面对着一扇未锁的门,和一场刚刚拉开帷幕的、更加复杂诡异的心理战争。

未上锁的门,像黑暗中的一道裂隙,透进来不仅仅是微弱的光线,还有一种令人坐立不安的“可能性”。

我蜷缩在角落,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条几乎看不见的门缝。逃跑的念头,如同被压抑许久的野草,疯狂地滋生出来。推开它,冲出去!离开这个冰冷的金属坟墓,离开月华,离开这疯狂的一切!

这个想法带着一种灼热的诱惑力,几乎要烧毁我的理智。

但仅存的冷静像一盆冰水,随时浇下。门外是什么?是空旷的厨房?是通往自由的大门?还是……月华正静静地站在门外,手里拿着电击器,或者更可怕的东西,等待着我的“背叛”,好让她有理由实施更彻底的“矫正”?

那杯被倒掉的水,和她离去时那句“我会等”,像两道无形的符咒,镇住了这扇门。它在告诉我,所谓的“未上锁”,可能只是一种更高阶的控制手段,一种测试我忠诚度的考题。

我不能动。至少现在不能。

时间在极度的警惕和身体的煎熬中缓慢爬行。干渴像一团火,在我的喉咙和胸腔里燃烧。寒冷则像无数根细针,持续不断地刺穿着我的皮肤和肌肉。意识开始再次模糊,幻觉开始出现。我仿佛看到那扇门自己打开了,月华端着水杯走进来,温柔地扶起我,将水喂到我唇边……

不!那是陷阱!

我猛地惊醒,用头撞了一下身后的内壁,疼痛让我暂时清醒。

就在这时,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。

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来了。是来检查我是否安分?还是带来了新的“考验”?

门被轻轻推开。月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。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,一小碟看起来清淡的酱菜,还有……那杯印着卡通兔子的水杯,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水。

她跪坐在冰箱门口,将托盘放在身边的地板上。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,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,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母性的柔和光辉。

“你肯定饿坏了,也渴坏了。”她轻声说,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,舀起一勺,小心地吹了吹,然后递到我的嘴边,“来,吃点东西。是白米粥,很软烂的,你现在的肠胃受不了刺激。”

粥的香气飘入鼻腔,对于饥饿到极点的我来说,无疑是世界上最诱人的味道。那杯水,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,像是在向我招手。

我的身体本能地向前倾,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。生存的欲望压倒了一切。

但就在勺子即将碰到我嘴唇的那一刻,我猛地偏开了头。

不能吃!不能喝!

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?也许是让她能更好地控制我的药物,也许是慢性毒药,也许只是普通的食物,但吃下去,就意味着我接受了她的“喂养”,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屈服,意味着我落入了她新的掌控模式!

月华举着勺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。她脸上的柔和瞬间冻结,眼神黯淡下去,充满了受伤的神色。

“你还是不相信我……”她喃喃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对你好一点。你在这里面,又冷又饿,我……我心里难受。”

她放下勺子,低下头,肩膀微微抽动,似乎又要哭出来。

我冷眼看着她表演。内心却在剧烈挣扎。万一……万一这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呢?万一她只是单纯地想给我点吃的喝的呢?再不吃不喝,我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。死亡,是比任何控制都更彻底的终结。

生存的本能和对于未知风险的恐惧,在我体内激烈搏斗。

月华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我,再次拿起了勺子,语气近乎哀求:“就吃一口,好吗?就一口。如果你不舒服,我就不勉强你了。求你了,别这样折磨自己,也别……别这样折磨我。”

“折磨你?”我几乎要冷笑出声,但干涸的喉咙只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气音。到底是谁在折磨谁?

但她的话,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,激起了一圈微澜。我的“不合作”,我的“抗拒”,在她看来,是一种对她的“折磨”?这扭曲的认知,让我感到一阵无力。

看着她那真切担忧和痛苦的表情,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:或许,在她的世界里,她所做的一切,包括把我关进冰箱,都是一种扭曲的“爱”的表达?而我的抗拒,则是对这份“爱”的伤害?

如果是这样,那真是太可怕了。

我依旧紧闭着嘴,拒绝那勺粥。

月华举了很久,最终,她彻底放弃了。她默默地放下勺子,将托盘往我这边推了推。

“东西放在这里。你……如果改变主意,就吃一点。”她站起身,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,那里面有悲伤,有无奈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固执。

“我会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。”她重复了这句话,然后转身,轻轻地关上了门。

“咔哒。”

锁,依然没有落下。

托盘就放在门内的边缘,粥的香气和水杯的影子,在黑暗中对我形成着持续的诱惑。

我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食物和水,内心的挣扎达到了顶点。

吃,还是不吃?

这似乎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生存问题,而是一个关于尊严、信任和在这场扭曲关系中定位的选择。

吃下去,可能意味着向她的逻辑妥协,踏入她精心布置的、以“温柔”为名的陷阱。

不吃,我的身体可能很快无法支撑,而她的“等待”也可能失去耐心,重新变回赤裸裸的暴力。

我该怎么做?

在极度的干渴和饥饿中,那杯水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大,仿佛占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。喉咙里的灼烧感已经让我无法思考其他。

也许……只是喝一口水?只是水的话……应该没关系吧?

这个念头一旦出现,就再也无法遏制。

我艰难地、极其缓慢地,向着那个水杯,伸出了颤抖的、覆盖着冰霜的手……

6 生死抉择

指尖触碰到陶瓷杯壁的瞬间,一种微弱的、残存的温暖感传来,让我冻僵的手指几乎产生了一种被灼伤的错觉。我猛地缩回手,仿佛碰到的不是救命的甘泉,而是烧红的烙铁。

理智在尖叫着警告,但身体的本能却像脱缰的野马。喉咙里的干渴已经演变成一种尖锐的疼痛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碴。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色的斑点,耳鸣声持续不断。

死亡的气息,从未如此清晰。

我再次伸出手,这一次,动作更快,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。我用双手捧起了那个杯子。杯子上那只卡通兔子,笑容天真无邪,此刻看来却充满了嘲讽。

水是温的。恰到好处的温度,既不烫口,也不冰冷。对于一个在冰窟里煎熬了七天的人来说,这温度几乎是一种奢侈的抚慰。

我低下头,嘴唇凑近杯沿。水的清澈倒映出我模糊而狼狈的轮廓——面色青白,嘴唇干裂爆皮,眼窝深陷,像一具刚从冻土里挖出来的尸体。

喝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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