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前面那些穿着各种工服的员工:厨师、服务员、保洁...他们大声说笑着,
讨论着今天的客人多么难缠,哪个菜卖得最好,下班后要去哪里消遣。
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听着,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。轮到我的时候,打饭的阿姨看了我一眼,
眼神有些复杂。她给我舀了一勺青菜、几块红烧肉和一碗米饭。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,
尝了一口,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。"你是王总的女儿吧?"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坐在我对面,
好奇地问。我点点头,没有说话的欲望。"难怪看着眼生。怎么来洗碗了?体验生活?
""算是吧。"我含糊地回答。她笑了笑,露出两颗小虎牙:"陈阿姨人其实不坏,
就是要求严格了点。她在这干了十多年了,一直都是这样。"我默默地吃饭,没有接话。
在我眼里,陈宝莲就是个故意刁难人的老巫婆。休息时间结束,
我拖着更加沉重的身体回到洗碗间。下午的工作相对轻松,
主要是清洗晚餐要用的备餐器具和处理一些零散的碗碟。
但陈宝莲的"指导"并没有因为工作量的减少而停止。"抹布要这样叠,方便拿取。
""清洁剂要按这个比例兑水,太浓了伤手,太淡了洗不干净。""下班前要把地面拖干净,
水池要刷一遍。"我一一照做,心里的不耐烦却在一点点累积。这种细碎而持续的指挥,
比繁重的工作本身更让人疲惫。终于熬到晚上九点,下班时间到了。
我脱下那身沾满油污的工服,换上自己的衣服,感觉像是重新做回了人。走出饭店后门,
夜风拂面,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把胸腔里那股洗碗间的混合气味全部置换出去。
回到家,父亲正坐在客厅看报纸。"第一天感觉怎么样?"他头也不抬地问。"还好。
"我简短地回答,不想多说什么。"坚持住。"他放下报纸,看着我,"这才刚刚开始。
"我点点头,转身上楼。热水从花洒倾泻而下,冲走了身上的油烟味,却冲不散心头的烦躁。
我盯着浴室瓷砖上的花纹,突然觉得很可笑——我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,...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