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来得猝不及防。
项目进行到关键阶段,需要一份非常重要的原始手稿的扫描件进行比对鉴定。这份手稿极其珍贵,由周语词从海外带来,存放在银行的保险库里。
那天,周语词亲自去银行取出了手稿,带回公司,在专门的恒温恒湿房间里,由我和另外两名资深专家一起进行扫描和初步分析。
整个过程非常顺利。扫描完成后,周语词小心翼翼地将手稿放回特制的保管箱,亲自上了锁。
“扫描文件我会带回去仔细研究,手稿明天一早送回银行。”她对我们说道,然后提着保管箱离开了。
我们都松了一口气,以为今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。
然而,第二天早上,我刚到公司,就被李总监一脸凝重地叫进了办公室。
周语词也在,她脸色苍白,眼睛红肿,像是哭过。而她的面前,放着那个本该装着珍贵手稿的保管箱——箱盖打开,里面空空如也!
“宋初双!”周语词一看到我,立刻激动地站起来,指着我的鼻子,声音尖利,“是你!一定是你偷了手稿!”
我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“什……什么?我没有!”我下意识地反驳,心脏狂跳。
“除了你还有谁?!”周语词泪如雨下,演技逼真,“昨天最后一个接触保管箱的人就是你!扫描结束后,是你帮我一起把手稿放回去的!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,偷偷配了钥匙,或者用了什么别的方法把手稿偷走了!”
“你血口喷人!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“我根本没有碰过你的钥匙!昨天放好手稿后,是你亲自上的锁!”
“谁能证明?”周语词哭喊着,“谁能证明你没有做手脚?宋初双,我知道你恨我,恨靳言!可你也不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报复啊!你知道那份手稿有多珍贵吗?价值连城!你把它偷走,是想毁了整个项目吗?还是想拿去卖钱,好还清你欠靳言的那些债?!”
她的话,像毒蛇一样,缠绕上我的脖颈,让我窒息。
欠债,报复,偷窃……她将所有恶毒的动机,都扣在了我头上。
李总监的脸色难看至极,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失望。“初双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,你详细说一遍。”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将昨天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,强调我绝对没有碰过保管箱的钥匙,手稿是周语词亲自放进去并上锁的。
“你撒谎!”周语词尖叫,“李总监,您不能相信她!她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,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?我们必须报警!立刻报警!”
报警?
我如坠冰窟。一旦报警,无论结果如何,我的名声就彻底毁了。谁会相信一个“学人精”、“捞女”的辩解?
“不能报警!”我脱口而出。
“你看!她心虚了!”周语词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,更加得意。
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傅靳言竟然走了进来。他显然是接到了消息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“怎么回事?”他目光扫过哭泣的周语词,又落在我惨白的脸上,眼神冰冷刺骨。
“靳言!”周语词扑进他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,“手稿不见了……是宋初双,她偷了手稿!她还想阻止我们报警!”
傅靳言搂住周语词,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鄙夷。“宋初双,我还真是小看你了。为了钱,你现在都敢偷东西了?”
“我没有!”我绝望地辩解,声音都在颤抖,“傅靳言,你相信我,我真的没有!”
“相信你?”他嗤笑一声,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话,“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一个满嘴谎言,为了钱可以模仿别人、出卖自己的骗子?”
他的话,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碎了我的心。
原来,在他心里,我早已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形象。
所有的辩解,在这一刻,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李总监看着这场闹剧,揉了揉眉心,沉声道:“事情还没有查清楚,先不要下定论。报警暂时不必,但宋初双,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,你必须停职接受调查。并且,在找到手稿或者证明你清白之前,你不能离开公司,需要配合一切调查。”
停职。软禁。
我双腿一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周围闻讯赶来的同事,挤在办公室门口,对着我指指点点,目光里充满了鄙夷、幸灾乐祸,还有一丝看热闹的兴奋。
“果然是她!”
“我就说她不是好东西!”
“偷东西?这也太离谱了吧!”
“为了钱呗,听说她妈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呢……”
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!”